“放心吧,服务好我,多少钱都有。”
祁应浔现在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。
他的手指攥得死紧,骨节泛白,目光阴沉得像是暴风雨前的深海。
而江稚晚却越发大胆,冲着那几个男生笑道,“你们的服务真的一流吗?我要求可高了,比我先生技术差的,我可瞧不上。”
“姐,您放心。我们年轻,精力充沛。”
话音刚落,祁应浔再也无法保持冷静。
他猛地起身,哐当一脚踹翻了身后的椅子,凳脚撞在地板上的声音在包厢内极其响,所有人都吓得一颤。
还没等江稚晚反应过来,他已经抓起桌上那一摞现金,狠狠地砸向那些男生,声音冷得像刀刃,“拿着钱,滚。”
几个男生被他的气场吓得不轻,连忙收起钱,低头退出了包厢。
毕竟他们也是为钱,没必要为了钱得罪大佬。
祁应浔一把攥住江稚晚的手腕,用力将她拉了起来,眼神冷得仿佛能冻结一切,“跟我回家。”
江稚晚却依旧不慌不忙,甚至还冲着那些退到门口的男生挥了挥手,笑得明艳,“小帅哥,咱们下次再约。”
程渊、陆沥川和宋靳三人目瞪口呆,僵在原地,几秒钟后才缓过神来。
“我赌一辆车,浔哥肯定先道歉。”
“别赌了。”陆沥川摇了摇头,“这还用猜吗?嫂子这杀人诛心的手段,浔哥不低头也得低头。”
宋靳叹了口气,“谁能想到,我们冷酷无情的祁爷,最后被嫂子治得服服帖帖。”
“这不叫治。”程渊咂咂嘴,“这叫能屈能伸。”
“结了婚的,果然不一样。”
三人对视一眼,默默举杯,为祁应浔的战败默哀了一秒钟。
车上,江稚晚坐在副驾驶,手腕依然被祁应浔攥着。
她尝试了几次挣脱,但都无济于事。
“祁应浔,你想掐断我的血液循环吗?”
祁应浔没有理她,只是用力松开了手。
他的脸色冷沉,目光直视前方,整个人散发出一股低气压。
车内的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,江稚晚却依旧不要命的挑衅他,“怎么,不服气?觉得我抢了你的风头?”
祁应浔猛打方向盘把车停到了路边踩下刹车,转头盯着她,“江稚晚,你到底想干什么?”
江稚晚靠在座椅上,双手抱胸,“我想干什么?不就是学你么。你能做的事,为什么我不能?”
车内昏暗的视线下,那张淡漠的脸染出隐隐的怒气,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。
“我只忍你这一次。”
“那就别忍。”江稚晚抬眼直视着他,“祁应浔,你又不是没本事离婚。”
今晚也不知道怎么了,她就是很想跟他憋气。
祁应浔垂目,轻叹一口气,重新启动了车子,“离婚这件事,你这辈子都别想了。”
江稚晚冷笑了一声,不再说话。
回到家后,江稚晚刚进门,便脱掉了外套,随手扔在沙发上,踩着拖鞋走向厨房。
祁应浔跟在她身后,眉头紧锁,脸上的阴沉丝毫未减。
他盯着她的背影,喉结滚动,几次想开口,却最终什么也没说。
江稚晚倒了杯水,靠在厨房台面边喝边瞥了他一眼,“祁总还站着干什么?不是说累了吗,怎么不去洗澡?”
祁应浔眉头皱得更紧,走到她面前,盯着她的眼睛,“江稚晚,今天你非要闹成这样,有意思吗?”
江稚晚轻笑了一声,放下水杯,抬头直视着他,“有意思啊,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做?”
祁应浔的手微微攥紧,指关节发出轻微的‘咔咔’声,“你就这么想激怒我?”
江稚晚耸了耸肩,转身离开厨房,头也不回地说道,“你要是觉得我在激怒你,那就是吧。”
江稚晚回到卧室,反锁了门,整个人靠在门后深吸了一口气。
她看向窗外,眼神复杂。
脑海中浮现出祁应浔那双深沉复杂的眼睛,她揉了揉额角,不愿再多想。
与此同时,客厅内,祁应浔站在原地,眉头紧皱,双手插在裤兜里,目光盯着楼梯口的方向。
他的心绪乱得像是被一团麻绳紧紧缠绕。
随即他抬手拽下了领带,坐在沙发上闭上了眼,眼底一片青灰,哪怕在休息,眉头也没忍住紧锁。
他们两个人现在的关系就像是三角形的三条边一样,偶尔相交,却大部分时间都不是一个方向。
可江稚晚不愿意总是让自己的生活布满祁应浔的阴影,索性一睁开眼就躲去了画廊。
也好去给自己找找灵感,看看其他比自己更优秀的人。
看累了她就坐到休息区,不自觉打了个哈欠。
昨晚她是没休息好,虽说她抢占了主卧,但是屋子里满是那她不喜欢的草木香。
这个味道是祁应浔的安神香薰。
寄人篱下,总要被迫喜欢些本身不喜欢的东西。
“小晚。”
江稚晚回头就看到秦罗川站她的身后,手里拎着一袋咖啡和甜点。
“罗川?你怎么来了?”
对于秦罗川的出现她是有些意外。
秦罗川一笑,将咖啡和甜点放在她的桌边:“听说你今天在这,顺路过来看看。”
江稚晚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,“谢谢你,不过秦总那么闲啊。”
“再忙也要抽空见老朋友。”秦罗川语气中透着一丝调侃,“更何况,我还记得你欠我一顿饭呢。”
江稚晚顿了顿,抬起头看他,“原来是来催债的啊。”
秦罗川轻笑,自然而然的在她身边坐下,“倒也不是,我只是担心你最近过得怎么样。那晚的事......”他说到这里,语气一顿。
江稚晚摆了摆手,“不用担心我,我好得很。”
秦罗川看着她,眼中带着一丝复杂,欲言又止。
正当两人聊得正欢时,江稚晚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。
她拿起手机,看到来电显示是‘祁应浔’。
她皱了皱眉,将手机挂断,随手放在一旁。
“谁的电话?”秦罗川问道。
“没事。”
然而,不到一分钟,电话再次响起。
江稚晚深吸一口气,接通了电话。
“喂?”
祁应浔的声音从电话另一端传来,低沉而冷冽,“你在哪?”
“画廊,怎么了?”她微不可察地撇了下嘴。
祁应浔略一迟疑,语气中带着一丝压抑的怒意,“我让方贺过去接你。”
“不用。”江稚晚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了,“我自己能回去。”
“江稚晚,我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。”祁应浔的语气已经带上了几分不容置喙。
江稚晚听出他的怒意,只是不知从何而起。
“祁总真是好管闲事,我现在忙着呢,挂了。”
挂断电话后,她迅速垂眸,掩去了一瞬间的隐忍,随后看向秦罗川,勉强扯出一个笑容。
“抱歉,打扰到你了。”
秦罗川看着她,“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,你可以告诉我。”
江稚晚点点头,“没什么需要别人帮忙的,只是我欠你的饭可能得再等等了。”
而祁应浔坐在办公室里,手中的笔停在文件上,眉头紧锁,而那原本应该签下他名字的地方已经晕染出来了浓浓的黑色。